六.男儿有蛉不轻贴 只因未到动情处
前面说那赵王见了秋壑翻身欲走.便是在这畅春院里种的因.
那赵王每日价踢苍蝇,久不在畅春院走动.又有点想念起畅春院的姑娘了.这日,揣了一包苍蝇头.假惺惺替秋园送来,其实是想动动筋骨.秋园收了蝇头,见赵王仍坐着喝茶,眼睛直往畅春院瞄.知其蛉欲旺盛.叫手下领赵王去贴蛉.赵王方欲往相好的小红房中来,忽听得后园箫声清和.老赵不由立住了听.一曲既罢,问下人,知是新入伎楚楚.老赵便叫下人带其来见楚楚.下人道:这个姐姐谁也不见的.老赵大怒:畅春院还没有不见我老赵的姑娘.当下捏住下人衣领,便欲行凶.
秋园听得喧哗,赶来看时,见下人半边牙齿已被打落.用手捂着脸杀猪也似嚎叫.老赵一脚踩住下人,挥拳正殴.秋园赶紧上前抱住老赵叫道:老哥休与下人怄气,有话但与小弟说无妨.老赵便如此这般地说了.秋园听了,沉吟道:却是为了楚楚.此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这楚楚来时确与我有约在先.不是她自己看上的人,决不接.你我俱是这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也不可用强的.这是这是.老赵连连点头.那你有何妙法,可让我遂了心意?秋园道:这也不难!凭你老赵凛凛一躯,堂堂一表.哪个姑娘会见了你不爱的.女人家贪小.时不时地送点胭脂,针线啥的.表示一下.何况你老赵那话儿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哪个姑娘不好你这一口?哈哈!!!秋园大笑.老赵一张黑脸涨成紫红紫红.一向老练的他竟然只会嘿嘿,嘿嘿地笑.
当下赵王回家不提.秋园着人将胭脂铺的各色胭脂每样买了一罐,叫下人送去楚楚处,只说是赵王送的.等哪天姑娘有空,但求见上一面便死而无憾.那楚楚一进畅春院便听人说赵王名头,知他是当世的英雄.如今见他竟差人送物与自己,不由芳心窃喜.本想立刻便应了他的,转念一想男人得到一件物事太容易了便不珍惜,待我再吊吊他的胃口.
自这天起,老赵日日到秋园处报到.时或拎盒藕粉,或是吴山的帽儿酥什么的,那楚楚只是不见.把个赵王铁打的汉子折磨得脸上生痘,嘴上生泡,屁眼里生痔疮.眼看天气渐渐地热了,赵王的心也渐渐地冷了.那楚楚却叫人捎了话来:今晚欲会赵王!!!
老赵听到这等好事,第一反应是不信:奶奶的你敢骗俺老赵.他一脚把秋园派来通知他的第一路快报踢出门外.待得第七路快报到来,老赵才信了.当下一路连环腿连踢苍蝇720只.歇了口气,哈哈狂笑.派出所里所有捕头,公人皆逃去.闪得老赵想买新衣服借钱的人也没有.老赵就穿着旧衣,大踏步奔秋园而来.正是:英雄莫问出处,美人不计贫寒.
秋园欲成赵王美事.先叫赵王沐浴更衣了再入楚楚洞房.那老赵犹未十分信其事.待得见了楚楚面,见人家姑娘十分人才.不由胯下大动.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将姑娘剥了,令俯伏于床.楚楚对赵王心仪已久,心下亦盼这一刻,不由回头媚视作婉转莺啼.销魂当此际.赵王大吼一声:俺老赵家伙厉害,姐姐小心了!将自家衣服褪了,跨上床来,扎个马步.架枪,抡锤.双手执住楚楚玉臀方欲进入.只觉胯下一热.一股热气直喷而出.那楚楚心中期待,往后逢迎,心中叫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忽觉一股热热的东西泄在身上,回头看时,老赵呆若木鸡,不住地喃喃自语:俺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俺平时真滴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楚心道:什么呀?这个冤家!!! 知道老赵一时心急.欲来安慰他一番,好重整旗鼓,再战江湖.不料老赵狂吼一声,掩面而去.门外有个人正在听帘,被赵王撞个满怀,摔了个仰面朝天.老赵大怒,便欲行凶.那人大叫道:你敢打,我就将你糗事抖将出来. 赵王犹豫片刻,不敢动手.自顾去了.那人正是贾秋壑.今日到畅春院来解闷.正好见赵王入楚楚洞房.心想:都说这老赵床上了得,待我听一听,学一学.却将前前后后听个清清楚楚.自此,赵王路遇秋壑,翻身便走.(使赵王遇佛若伊德,一番剖析,心中疑结冰释矣,也不失为一段青楼佳话.惜乎!!!)
七. 柳暗花明又一村
却说秋壑每日出没烟花巷陌.看看入秋.那清河坊就在吴山脚下.吴山广场上每日挤满了斗虫的人.秋壑有时也挤入人堆押着玩.那秋壑自小玩虫,比杜郎略差一筹,也算高手的.一时也赢了不少银子.
天色向晚,人皆散去.秋壑望着面前这小堆银子,豁然开窍:富贵何不向此路上寻?此时秋壑不由地想起了杜小闲.心道:若得杜郎在身边,何愁选不到王将之虫.
第二日,秋壑便差家人满杭州找杜郎.家人寻了一日,来报.说春上还有人在中天竺见杜郎穿件马甲于三生石上说法.后被扫地僧赶走,不知所之云云.秋壑听了,愁眉不展.
这日,秋壑又在吴山一带闲逛.见丫叉头羊肉串店生意红火,加之店主婆高鼻深目,别有一番风韵.不由走入店中.寻一副干净座头坐了.叫一声:小二,拿酒来.却见那小二不是杜郎是谁?正是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当下,秋壑将杜郎一把扯住,只恐他走了.杜郎犹恨秋壑拆散他与春姑美事.一声不吭,只顾挣扎.秋壑道:是哥哥不对,容我敬你一杯.杜郎挣扎不脱,只得坐下.另一个小二给上了一壶江南春.五十串烤羊肉,一盘牛肉.哥俩对饮了一杯.秋壑问起杜郎行踪.杜郎说了,不觉叹一口气.秋壑以为杜郎为春姑叹气,劝解道:春姑也自想你,莫叹气了,哪天让你们见上一面.杜郎知秋壑敷衍,无动于衷.秋壑便将自家胸怀一一对杜郎说了.要杜郎回清河坊帮他选虫,养虫.杜郎只是摇头.
杜郎将当日店主老田被捉之事说了,道:是被吴山派出所的赵王李元霸捉去的.那赵王头光开足,只是要打要杀,送银子也没用的.只等明日一早升堂,我家主人这五十大板万难逃脱.秋壑听了大喜,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只就这个赵王,只要明日我与你一起去,一两银子不花,管保他放人.杜郎及田氏四个夫人听了将信将疑.
次日赵王升堂.只见他头放异彩.命将一干人犯带上堂来.抓一把令签便欲往地上扔.却听堂下一声喊:且慢!老赵一见此人,头光顿时暗将下去.就想别头.被此人喝住.各位虫友不用我说也已知此人就是贾秋壑.
当下赵王按秋壑意思将老田,万虫等一干人犯俱各放了不提.原来秋壑少时无赖,也和万虫等市井之徒一起混过的.这时做个顺水人情,将他们一起救了.
老田出得衙门,与四个LP拥抱了,又将杜郎拍了几下,便来谢秋壑.拉秋壑与杜郎上春风得意楼喝酒.
席间三人相见恨晚,由秋壑建议,拜了兄弟.老田最长,是为大哥.秋壑老二.杜郎老三.
拜完兄弟,秋壑将自家打算说了.欲收好虫,筹钱,杀上吴山秋园的天风楼.日后我贾似道富贵了,你们哥俩的前程在我身上.老田听说,拍胸道:莫说日后富贵.没你老二,大哥我一人也要去闯一闯天风楼的.转向杜郎:老三,是不是?杜郎听了秋壑想拿春姑换富贵的打算,已是心中不爽.见老田问他,不由得哼了一声:哼!你们凭什么闯天风楼?天风楼是豆腐做的么?这几年有几人从天风楼抱银子出来的?老田见说,问道:我们那条结须水晶牙呢? 杜郎道:虫是好虫,一色灰青,只是太小. 秋壑听得有好虫,眼珠子里也放出光来:虫呢?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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