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
——沽上杨标
每逢秋季,我们总把那些来自荒寂边缘、隐秘角落的虫吟泛称为虫鸣,也有将其称为秋琴的。而我,更愿将它称作可听、可想、意境无限的秋声。甚至在寂寞的遐想中,总将其寓意为天地大美的奏鸣。的确,当风清夜静、庭院寂寥,于期盼、孤独之怅然中,起于天生“乐手”们的琴声便充耳盈心、声贯方圆,四周都成了舞台。如同款待奇遇的知音:凄婉的、热烈的、幽然高古的、肃飒空灵的……然而,一直令我萦绕心头、久久难忘的是一种从未遇到过的罕有虫音,它能使你的身心不觉入圣:它如冰如翠、似泉似竹,既遒劲挺拔、又脉脉含情。痴醉中仿佛那“乐手”是一位造访红尘的秋仙,以致我遐想那洞悉天地草木的蒲松龄是否也会被如此曼妙的天韵再惊出一部《聊斋》的续篇呢?啊!人生若常能相伴于野,又有幸俯身泥土、一任孤独,那天籁之自然所带给人的启迪和豁然之美远胜过天上宫阙、人间美酒!
今当萧瑟又起,心、对秋的眷恋依旧新鲜!只是熟悉的秋声却莫名地引发着心底的惭愧。我感叹以往对秋声了解的肤浅!只是个不知所以的门外汉。是的,对虫歌所隐藏的丰富与秋本身的内涵以及万野有声无声的自我表白,人岂止是知之甚少?这是不是商业社会的一种遗憾呢?秋的演奏似乎不止于意境的传达,于内敛中的张扬、凋敝中的激昂,甚至成功与丰收的喜悦都不足以了然秋的神圣魅力!它是永恒与瞬间相系的呢喃,是自然母亲摇篮边的哼鸣……揭开秋的无限,我选择了听--听秋……交响、混响或只是一丝细弱的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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