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蟋蟀情 于 2021-8-2 16:11 编辑
今天是张集店的大集。
凌晨4点30分左右,我已经坐在小桌旁,桌上放着一只头灯,一只虫网,几根黄草。
集市上人山人海,不停的上虫,不停的淘汰,不知不觉地东方已显鱼肚白。
然而虫还是源源不断地被送上桌来。
“邵老师,侬稍微停一停,帮我格只么事看一看,”旁边一桌的李哥递了一只中罐过来,一条大厘码的青虫,拖着一只大肚子,一付巨大的黄板钳搁在地上,要价1000元。
“这是一条生长在草垛里的肉虫,黑尾巴、大屁股,么撒用的,”我把虫递回给李哥。
“如果下趟肚皮收塌,会的凶否?”李哥估计舍不得这付大板牙。
“算了,不要伊了,呒啥出息的,所有黑尾巴的虫统统是潮湿环境里出来的,所有大屁股的虫都是松肉身,大腰跟大屁股根本就是两桩事体。”我劝李哥放手。
“格只嘴巴实在太结棍了,如果发起口来,一夹一只,不得了……”李哥讪讪地说着。
“格么格能好了,便宜一点,付100块洋钿就带回去养养白相相,毕竟格只嘴巴还是出轨的。”我晓得所有白相虫的人,看到自家欢喜格虫,就会想入非非,一把捏牢,再不放手。结果李哥出了150元将此虫收下。
“邵老师,吃早饭了。”负责保障后勤的老姚捧着一碗面走了过来。
确实肚子有点饿了,一大碗面,二只荷包蛋,不一会就入了肚,味道还是蛮好的。
“刚刚我收了一只小财吉,一付家什长的好,颜色像老红木家什一样,”李哥看我吃完面,递了一只小罐过来。从门面一看,嘴巴色确实暗红色,但是财吉实在是太小了,像苍蝇的阿哥。
李哥看我不感兴趣,连草都不愿打,就拿回罐,又打了几下牙,说道:“反正2块洋钿,就买一付牙子看看。”
“李哥,侬是叫花子吃死蟹——只只鲜,要噶许多做啥,明天不收啦?侬结棍!”耐不住车了伊两句。
“老板,这虫你看看,”一个衣着山青水绿的小伙子站在我桌边,递了一个中罐过来。
揭盖一看,是一条中等厘码的紫虫,静静地站在罐中。
“这虫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是一个女的拿过来的,有一筐,就相中了这一条,出50元她不卖,我让她先到别处去卖一下,卖不掉再卖给我,”我抬头看着小伙子说。
“那是我老婆,你再加一点,留下吧。”小伙子也蛮爽快的。
“行,加10元,60吧,给你个面子。”
一条正色落的紫虫收入筐内。
就这样一会一条,一会一条,已有近20条虫收好了,成绩不错。
卖虫的农民逐渐少了,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钟了。
又一小伙子,穿了一身迷彩服,拎了一只小筐急冲冲地走来。
“有虫吗?给我看看。”小伙子被我前面桌上的买虫人叫住了。
“有,刚回来。”小伙子从小筐里拿出6、7只罐,放在桌上。
买虫人很快地看了一下,又拿起草扫了一遍牙,我听到有条虫叫得特别好,脆、急。
“怎么卖?”买虫人盖上虫罐盖抬头问道。
“二百元一条,少一分钱不卖。”这小伙底气十足。
“拿走,二十元一条我也不要。”买虫人底气更足。
当小伙子装好罐,拎着筐走过我的桌子时,我把他叫住了,想看看那条确实叫得很好的蛐蛐。
这几条都是经过挑选出来的,皮色及外骨骼都不错。
那条叫声不错的虫是一条中色落蟹壳青,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100元成交。
回头望了一下李哥,李哥还在埋头大干,桌上放满了大大小小各式罐子,周围则是一大堆妇女。
“李哥,时间差不多了,该收了。”我提醒李哥。
“再看几条,侬稍微休息一下。”李哥应道。
我喝了一口茶,擦了擦额上的汗,顺手从小筐里拿出几只买好的虫仔细欣赏起来。
张集店属山东乐陵,乐陵虫结构色好,外骨骼特别坚硬,牙大、牙厚是山东其他产虫区远不能比的。
今天上午收的虫,蟹壳青最大,品级是60元紫虫最高,怎么看,怎么舒服。
下午,午觉还未睡醒,李哥来敲门,说刚刚又看了一下,今年虫不灵,下来时间已过半,但是没有好么事,下午还是想请我一起去农户屋里去看看,帮着收点好么事。
在张集店我有很多撬子手朋友,最有名的是马家三兄弟和当地粮食收购站经理宋风水,他们连抓带收,还比较识虫,特点是虫多、质好、价高。
到了马家一问,三兄弟都在上海小南门旅馆卖虫,只有二个侄子在家,虫还不让看,我见状就打一个电话给小马,小马在电话里非常客气,说今年的虫是大年,品质、个头都不错,相中尽管拿,钱的事不用考虑,他兄弟的虫也非常好,主要怕小孩不懂虫,被骗,所以只管喂食,任何人来看虫或买虫都不接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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