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图) 2011-01-11 10:30:37 来源: 北方新报(呼和浩特)
每天生活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丛林中,从楼里下来,钻进铁皮包裹的汽车里,走过干硬的路面,然后就是进入另一座混凝土中。抬眼望去,到处都是楼挨着楼,那狭小的空间,令人压抑,令人窒息。
终于有些闲暇时间,我一个人骑上自行车,沿着国道骑行,道路两旁是矗立的钻天杨,英姿挺拔地在向我行注目礼,迎接我这个闲人;微风徐徐扶过麦田,麦田整齐地向我点头,仿佛是好久未曾见面一样;阵风经过玉米地,玉米秆的枝叶,发出欢快的声音,似乎有话要向我诉说;土豆的秧苗,有节奏地摇摆着一束束花,在向我打着招呼。
离城市越来越远,向南看去,只见到树木中隐隐的村庄,那钢筋水泥的高楼,已被一排排杨树所挡住;向北远远望去,是绵延的大青山。
一路骑行,直到觉得腿有些酸痛,找一片草地,在那里仰面一躺,拿报纸遮住脸,享受着青草的按摩,阳光的沐浴,身体被晒得暖暖的,呼吸着带有泥土、芳草气息的空气,不一会,那疲劳感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不知不觉地想起童年时为了逮蛐蛐,在国道上骑行的那些往事。
在童年时期,根本没有什么玩具而言,在自来水井边玩泥巴,垒“大坝”,都是一种乐趣,不过回家后可不好交代了,大人们嫌脏,回家难免被训一顿,或许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的缘故,就即使是这样的调皮,也没有被揍过屁股。上学以后,我就和同学煽烟盒,弹玻璃球,斗蛐蛐。有个同学煽烟盒经常输,后来就作弊,用香皂纸叠了一个,混在里面,后来被发现了,结果谁都不和那个同学玩了。
斗蛐蛐那时很流行,不知是受课本中《蟋蟀》一文的启发,还是那个年代实在是缺少可玩的玩具。每个人的蛐蛐都是自己逮的(可能也不全是,有哥哥帮忙的也未曾可知)。在闲暇时间就相互比拼,离城市近的地方蛐蛐的个头小,总是不堪一击。要想在斗蛐蛐中获胜,就得去更远的地方捉更大的蛐蛐。
在周日,和同伴约好去大青山上捉蛐蛐。在走之前,先在家里,用报纸卷成直径2公分、长10公分的纸筒,纸筒一端先封死,另一端开着口,等捉到蛐蛐后,将蛐蛐放进去,再封口。每人带上几十个纸筒,一起结伴沿着呼武公路一直北行,在路上还有说有笑地相互飚车,路上偶尔经过几辆解放牌卡车,荡起高高的尘土。向路边的农田望去,田埂上到处是老鼠洞,那些老鼠胆子很大,个头也很大。
到了山上,那些黑蚂蚁,也是城里蚂蚁的好几倍大。在山上的重点当然是捉蛐蛐。山上到处都是蛐蛐的叫声。那些蛐蛐很机敏,可是我一走近,那声音就消失了。我就猫在那里,静静地等上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蛐蛐的叫声又开始了,这时就竖起耳朵,准确地判断蛐蛐的位置,然后伸手扒开草丛,或者是在石头后面找,等看见蛐蛐后,用手直接扣住蛐蛐,慢慢地把手收拢,将预先准备的纸筒开口与手的开口对住,将蛐蛐放进纸筒里,把纸筒的口封好,然后把纸筒放入书包里。那些厉害的蛐蛐还会咬手,只能忍住疼痛,向手里吹口气蛐蛐就松口了。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和同伴都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把洗衣服的铁盆拿来,把书包里的蛐蛐都倒入铁盆里,那些厉害的蛐蛐,早在回家的路上,就把纸筒咬破,一路上在书包里喊冤。那些咬破纸筒的蛐蛐,刚到盆里就开始争斗,非要分出胜负,也有些含而不露的蛐蛐,等从纸筒里被放出来,才出来一显身手,经过一番争斗,最终剩下几个比较厉害的,得意地叫着宣布胜利。将这些比较厉害的留下来,装到蛐蛐盒里,养起来以后斗着玩,而那些失败者,都给老母鸡解馋了。
蛐蛐虽小,但也个性鲜明,有的蛐蛐百折不挠,失败一次,还会接着战斗;而有的蛐蛐欺软怕硬,见到强手,扭头就跑,遇到手下败将,则毫不留情;有些蛐蛐则失败一次,下一次见到任何对手,都不战而退。而遇到这样不战而退的蛐蛐,我也是气得不得了,为了惩罚这样的懦夫,甚至将两只蛐蛐的大腿抓住,让蛐蛐来个生死搏斗,可怜的蛐蛐没有了退路,只有以死相拼。有些经过生死相拼的蛐蛐,显得格外坚强,甚者成为后来的王者。现在回想起来,为了自己的一点快乐,那样残忍地对待那些小生命,真是不应该。 文/文茹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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