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土布红》
作者:tonboy7766
西安本地的虫在全国没什么名气,陕西本身也不是什么名虫产地,可能唯一给陕西扬过名的一条虫还是蒲松龄《促织》里的那个救父亲于水火的小孩。那时都住平房大院,家家都有花格砖墙围成的前后院,种花养草,所以对于我门这些爱斗蛐蛐的小孩来说家家都有一块别人不能染指的自留地。听父亲说过在他们少年的时侯,院子非常大,后面还接着教堂的苹果园,大伯就是在靠苹果园围墙外的墙根下捉到了他至今仍难以忘怀的那条“土布红”。
“伯”字 陕西话念“bei",东北话叫“大爷”。我大伯爱玩虫和拉小提琴,他虽然是个国营单位的工人,但他的收藏是我小时侯最好奇的财富。尤其是他有一个超大的柜子,只有他心情极好的时候才偶尔会给我看,里面给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两样东西,五颜六色有着特殊气味的胶木唱片,和成排的蛐蛐罐。每当看他取出罐子把玩与手的时候,我都会凑过去看个究竟,问这些罐子里曾经有过的辉煌。
“土布红”虽然命名不很规范,但它的身形和色烙却通过大伯的描述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获得那条虫可谓艰辛,大伯听叫声确定大体方位和优劣都很快,可到了墙根却发现叫声发自于深嵌在墙基下的一个废弃铜锭后面,面冲他只留有一个刚容蟋蟀头大小进出的缝隙,墙那面是苹果园的粪坑,一连多天,无论“勾”缝、水灌或者食诱都无法得手,不得已只好在白天找我父亲翻墙过去抄后路往出赶,可怜我父亲忍受着恶臭在粪坑边将能弯腰的空间里拼命向多个墙基缝隙里熏烟,(抽一大口香烟,对准缝隙猛吐)大伯那边终于在窜出数条三雌以后才看到了一个小红脑袋,瞬间窜出,擦过大伯的裤桶就不见了,遍寻不到,如同撞鬼。父亲翻墙过来也帮着翻找,还是不见踪影。正偃旗息鼓之际,眼尖的大伯隐约看到自己卷起的裤桶里两条细细的尾尖,哈哈,大伯居然就这么任由它躲在里面,走回自己的屋里拿出罐子,退出一条腿小心翼翼的将它“剥”了进去。这才看清楚了庐山真面目。这条虫最大的特点就是色烙奇特,早秋刚得时浑身色如干枣,干枯无光,六跳都泛红色而且超长如蚱蜢,琥珀头无脑线,小头大腰尖尾。随身花牙(这点很独特),有点“枣核型”的味道,按现在的单位估计大约5厘左右,中秋颜色越变越淡而枯,如农村土布般的旧红色因而得名,由于我对土布没有什么印象,大伯就告诉我与新年后久挂褪色的对联的那种红很接近,这个颜色至今仍然很鲜明的留在了我脑海里。这条虫身型不大,斗态轻盈,铺身极低,当时西安还是以比斗为主,所以碰到的虫均一交口就被一个喷夹打出去,自此无牙。而且此虫斗性凶狠异常,性烈难驯,换了好多罐子都不伏盆,最后用一中号黑陶罐,四壁漆黑,连搪的底都用深色土才伏盆。多蛉,食量大,但身型和重量一直未变。随着这条虫的名声大噪,附近许多手里有好虫的都来挑战、而且也不伦体形悬殊下盆就斗,均一两口之间结束战斗。直到后来遇到巷(陕西读 hang)子里一个修自行车的人带来的一条超大黄虫才算遇到敌手,`土布红身型和重量都吃亏,对方吃夹还夹,几个重口都不能败之,后来就突然改口为盘打,而且耐力惊人,终于在黄虫力衰心俱的时候出喷口制敌。经历这场恶战后,土布红斗口大变,遇到来虫无论什么部位张口就咬,至十月中旬封盆一生共胜56场,为大伯至今最爱。
自此虫以后,无论各色虫种,大伯独钟红虫,而且对红虫颇有研究,为大伯玩虫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对红虫的主要体会为:形体偏小,少有六厘以上者。斗性顽强,耐力惊人,常能以小搏大,好品相的高级别红虫无论大小均可称王,可敌千军。
我在大伯的影响下,11岁开始了自己独立捉虫养虫斗虫的玩虫生涯,也拥有了很多属于我的秋场回忆。(摘录) |